2021年12月7日
原文刊載於:"How do I find a balance of life?" What Tom Felton did next
二十年前,第一部哈利波特系列電影的上映為電影史寫下了新的一頁──也讓Tom Felton在14歲這年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Felton帶著兩部新片及音樂專輯回來了,和Max Williams一起喝杯小酒,聊聊一些過往的回憶。
BY MAX WILLIAMS
當那通改變了他的人生的電話響起時,Tom Felton正在後院踢足球。那是他的好朋友Richie家的後院。當Richie的母親叫他進屋的時候,Tom以2-1落後。對他來說真不是個好時機。
「Tom!你媽媽打電話來找你!」
他百般不甘願地離開草坪、喘吁吁地接過電話。
「喂?」
「Tom!你拿到了!」
「拿到什麼?」Tom的心思還在剛剛的比賽上,對12歲的他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那個角色!」
「什麼的角色?」
「哈利波特電影裡的角色。」
「好耶!酷。那個叫跩哥的嗎?」
他並沒有看過那三本書,對這個角色只有個模糊的印象。他去試鏡了主角──戴上了黑色假髮、還畫了閃電疤痕,但導演Chris Columbus認為Tom更適合另一個角色,欺負人的那個叫跩哥的傢伙。
「對!」Tom的媽媽說道,她應該比她兒子更明白這份合約代表了多大的意義。(然而即使是Tom的媽媽此時也還並不曉得、更無法想像,這個決定將會帶來多大的改變。)
「讚喔,」Tom說道,「我可以回去踢足球了嗎?」
回到後院,Tom對Richie說,「我拿到電影的角色了。」
他的好友對這個消息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們要繼續比了嗎?我們只剩半小時了。」
Tom是否有追回比分贏得那場球、或是Richie依舊領先,並未在歷史上留下一筆。歷史上留下更多的是關於《哈利波特》的紀錄。這套這個世代最暢銷的作品,翻譯成80多種語言、全球銷售出五億本。(這個紀錄上的第二名是《雞皮疙瘩系列》,落後了1億5千萬本──這個系列總共有62本書、而《哈利波特》僅有7本。)是系列電影中票房第三高、全球票房77億美元。如果將「怪獸與他們的產地」系列算進去,數字將要上修到92億美元。如果你覺得這個段落就是拿錢來嚇嚇你,這還沒完。
再加上電玩、舞台劇、主題樂園…更不用說周邊商品可說是商機無限。(有人要消失的密室內褲嗎?還是要多比頭像?)授權金估計超過320億美元。這個金額遠超過變形金剛和蜘蛛人、不過還落後Hello Kitty、小熊維尼和寶可夢。證明了動物和小孩果然不好惹。
「我記得前幾部電影拍完之後,聖地牙哥有一場Comic Con……」Tom Felton坐在北倫敦的酒吧外頭、眼前擺著一杯酒,夾著一根菸回憶道,「我們面對幾千名哈利波特迷的提問,有一個小女孩走過來,我們彎下身遞過麥克風,她問『(他用孩童的聲音說道)騎在掃帚上是什麼感覺?』」
當年那個十多歲的Felton蹙起眉頭,「不好意思,親愛的?騎掃帚的感覺嗎?超痛苦!簡直惡夢!要坐在一根金屬棍上、有人把風往你頭上吹!然後她的表情開始──(Felton警覺地睜大了眼)那一刻我馬上懂了:『那是人生中最棒的經驗之一,妳幾歲了?妳才9歲,兩年後妳就會知道了。妳自己去體會吧。』」
他微笑著,「很多父母都把這當成一個殺手鐧,『告訴他們要乖乖寫功課才會收到霍格華茲入學通知書!』」
Felton有著許多惹人愛的特質──他分享他的香菸、請一杯酒,分享一些有趣的瑣事──但其中最讓人喜愛的或許是他對《哈利波特》與其粉絲們毫不掩飾的感情。他人生中的十年光陰都獻給了這部作品的電影,而往後的十年他依然持續擁抱這個傳奇──他非常樂於投入社群媒體(不要急,我們會談到#DracoTok的)。
「我很常被問到這個問題,」Felton說,「你要怎麼擺脫這個系列的包袱?認真的嗎?我從來、從來不覺得這是一個包袱。」
即使是在現在的Twitter世代嗎?「這當然會影響你,我試著做到最好,但我們並沒有太多前例──要記得當我們參與這部作品的時候是20年前,顯然當時並沒有社群媒體。什麼都沒有。我們突然就身處這樣的世界、你可以在天曉得什麼東西上打字……我封鎖了我媽不讓她在Google上搜尋我。你有打火機嗎?我們輕鬆點嘛!」
我發現我忘了帶打火機,一如我忘記帶我的菸。──我的口袋裡除了備用的隱形眼鏡之外空空如也。
「嗯,如果你搓得夠快的話……」Felton說。
這場訪問原本是要在Hampstead Heath的Parliament Hill Café進行的,不過咖啡廳人太多了、所以我們撤退到附近的一間PUB(叫做The Bull & Last),點了杯酒然後窩在門口的長椅上。我建議可以找個更隱密一點的地方──Highgate Road就如同這世上大部分的路邊,永遠都不缺路過的哈利波特迷。──但Felton拒絕了這個提議,說他近來已經不介意在公開場合被認出來了。
「我活在兩個最棒的世界裡,」他談起自己如何平衡螢光幕前與幕後的生活。「我搭地鐵、搭公車,我在公園裡遛狗。前幾天我看到Emma──她跟十年前一模一樣,她想不被人發現根本是不可能的,我聽到很多人竊竊私語『她是不是就是那個誰?』」
他戲稱這是「熟悉的雙眼症候群」──當人們在派對上或是任何地方像見到老朋友一樣向他打招呼,「嗨,Tom!近來如何?」對於一個自稱「不會記名字更不會認臉」的人來說,這實在是惡夢般的遭遇。但身為一個,呃,英國人,他傾向於以同等的態度回應對方的招呼以避免失禮:「嗨,老兄,你好嗎?」
聊了五分鐘、十分鐘之後,他會問:「提醒我一下,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然後對方會回答:「就是現在。」
你走在路上會認出Tom Felton嗎?或許會,如果你是他那1110萬Instagram追蹤者、或是940萬TikTok追蹤者之一(兩者之間應該有相當數量的重疊)。但如果不是呢?Felton在網路上備受關注,但近年來已經鮮少出現在螢光幕上。他現在只偶爾接演英國電影與美劇。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或許並不那麼令人驚訝:他的霍格華茲同學們只有Emma Watson和Robert Pattinson持續接演商業大片並晉身主演。Daniel Radcliffe的重心轉移至獨立製片及類型片、Rupert Grint已為人父、Matthew Lewis為《態度》雜誌的驚天一脫震撼全網。Tom Felton過去的這十年是怎麼度過的?
其實也就是好好過生活。他錄製音樂作品、背包旅行,看看世界、跟他的朋友和家人度過悠閒時光,試著在工作和玩樂間取得平衡。一如他所說的,「我並沒有拼了命想去贏一座金球獎或奧斯卡,我更熱衷於開心過好我的麻瓜生活、走出戶外去多體驗一些事。」
前些時候他在萊德盃上意外暈倒,正好就在他34歲生日隔天,在全世界引起熱烈報導。他前一天剛飛到威斯康辛就直接進場比賽。「我完全沒睡,沒有別的原因,就是時差沒調過來。我實在太興奮要打萊德盃了!」
我必須要先好好對待自己、才能好好對待其他人
這次的意外提醒了他,自己已經不再是20出頭的年紀了。「我馬上就覺得好多了,但、沒錯,我的確該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我必須先好好對待自己,才有能力好好對待其他人。我實在不想這麼說,但我總算意識到這一點了。」
這幾個月來對Felton來說非常忙碌,他的二戰電影《被遺忘的戰役》登上Netflix 熱門影片──這對所有人來說都出乎意料,包括演員們。Felton演活了堅毅的英國軍官,他還在即將上映的《Save The Cinema》當中飾演熱情的威爾斯郵差,這是一部小品喜劇,就像初生羔羊一般溫柔。誰料得到跩哥馬份有辦法把這麼浪漫的角色演得這麼好?
話說回來,馬份甚至不是他演的第一個角色。在演出《哈利波特》前,他曾經在《寄居小奇兵》(The Borrowers)中演出其中一名小矮人,在傳記電影《安娜與國王》中飾演茱蒂佛斯特的兒子。在英國薩里長大、身為四兄弟當中的么子,Felton並不是成長於演藝世家,他只是喜歡演戲、將他的午後時光花在戲劇社。「那並不是演藝學校,所以沒有人真的多認真。那就只是個戲劇社,打扮成海盜還挺好玩的,而且還有劍拿,算我一份!」
當《哈利波特》改變了他的人生,他才只是個青少年。「我在被選上之前已經上了一年中學、也已經交到一群好朋友。他們當時對於我的成名一點也不在意,現在依然一樣。我總是很同情Emma和Daniel,他們開始演這部片時才9、10歲。這是很大的差別。」
我們晚點再回來談Emma和Daniel。我們先繼續談談Tom。你知道他在試鏡前完全沒讀過任何一本原著嗎?他的經紀人讓他去試鏡這部電影,這些角色開放給所有適齡的英國男孩女孩們報名、有成千上萬的死忠粉絲,而當時的Tom Felton以為霍格華茲是某種豬瘟。
奇妙的是,這居然奏效了。在一個初期的甄選中,20個充滿希望的孩子們排排站,導演Chris Columbus走到他們面前問道:「這本書要拍成電影對你們來說最期待的是什麼?」而當Columbus問到他隔壁的人時,Felton這才驚覺:「該死,他要問我同樣的問題了!但我根本不知道哈利波特在幹嘛!
「我旁邊的人說,『古靈閣,我很期待古靈閣。』導演轉向我,而我只是重複上一個人說的,『老天,那些古靈閣,真是等不及要看到那些古靈閣了。』顯然地,這句話一點道理都沒有。所以他馬上就知道我在唬爛。──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覺得我可以演跩哥。
「但我試鏡的是哈利,試了四次。我染了頭髮、畫了疤,我為波特拍的至少兩次的試鏡帶應該還留在某個地方。然後我又把我的頭髮染成薑紅色去試鏡榮恩──一樣沒上。最後我為跩哥染了金髮。」
嗯,金髮有更多樂趣──而沒有人比Tom Felton還要感激他最後被分到史萊哲林。先不說他為馬份奉獻了多少,Felton在主要角色中足夠邊緣讓他得以避開那些他口中波特的「啦哩啦雜」──那些媒體、宣傳和條款。
Emma Watson放下了她的乒乓球拍然後對我揮了一拳
「老實說,我學校裡感覺沒人在乎。我沒有做任何媒體宣傳,海報上的門面,Daniel、 Rupert和Emma接下了所有的擔子。在第一部和第二部電影時還沒那麼糟,但來到第三和第四部電影時,已經有這麼多人在看著他們。我並沒有被帶著全世界到處拋頭露面。」
他直到〈混血王子的背叛〉才真正感受到來自粉絲的全面威力。「當時已經來到一個、他們沒辦法再光靠Daniel、Rupert和Emma跑全世界宣傳的時候了,他們得找其他人來加入。去到日本、看到機場水洩不通的人潮──我當時心想『這不可能吧,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早在哈利波特還沒造成社會級現象時,這系列電影對青少年演員們就已經造成極大的不便。不能參加校外教學、不能滑雪、不能去法國交換留學,溜直排輪更是想都別想,敢瞄一眼滑板就給我試試看。
「我有一次帶了一台遙控車進去,你可以想像攝影棚裡是一團亂,地上滿是混凝土塊、屋頂漏水,我就像每個14歲的孩子會做的一樣、夾帶了一台遙控車。五分鐘後我就因為健康安全的考量被禁止了,因為我很可能會讓車撞上其他孩子。」
這對跩哥可真是一大加分:想想在Radcliffe為魁地奇全力衝刺的時候把一輛四驅車開進他的兩腿之間。
事實上,這群年輕演員非常親密。葛來分多和史萊哲林之間沒有競爭,Felton和螢幕上的跟班Jamie Waylett和Josh Herman的友情不是建立在學院忠誠、而是年齡與共同興趣上。「我和克拉、高爾,我們都是滿調皮的孩子。我們都愛Wu-Tang Clan (武當幫)和饒舌音樂這類的,我們年紀稍微大一點,臉皮也比較厚吧,比較沒那麼孩子氣。我有三個哥哥,跟他們一起長大會讓人變得早熟。我6歲的時候就跟著他們一起看《魔鬼終結者2》。」
不──他們沒有在鏡頭外捉弄Rupert Grint、也沒有偷Matthew Lewis的午餐錢。「大家都很懂事,聽來像是華納兄弟強制規範大家,但其實大家都是好孩子。如果我要跟Radcliffe一起拍一場戲,我們會花一個小時玩Simpsons challenge。他的知識量非常驚人,簡直像是個統計學家。」
他花了更多時間跟Watson建立友情,不為什麼,只因為差了三歲在30幾歲不算什麼、但在十多歲時是很大的差距。當然了,他們在第三部電影一同創造了這個系列中最經典的場景之一──氣炸了的妙麗揍了馬份的臉。
當我提及這件事,Felton笑了起來。「我相信在書裡是寫我被甩耳光。」他有點傷心地說(他是對的,妙麗「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甩了馬份一個耳光」)。總之,就讓他自己說吧。那是他們在拍攝〈消失的密室〉的時候,他和Watson當時正在片場的帳篷裡打乒乓球……
「Emma的乒乓球打得非常好,打到中場時我暫停下來問她『妳知道下一部片妳要打我嗎?』她說『是喔,好。』我當時很迷成龍,我一直在想像那個特技要怎麼做才對,鏡頭在這邊,『妳對我空揮,然後我做反應,來嘛來試一次。我們來練習一下,妳會怎麼做?』
「她放下她的球拍,然後往我眼前猛揮了一拳。超用力的!14歲的我其實有點嚇哭了。『(小聲)噢,還不錯。』那真的很滅人氣焰,我在妙麗痛揍我之後完全失去威信、夾著尾巴逃離現場。」
〈混血王子的背叛〉讓Felton大放異彩,在這一集裡佛地魔命令馬份殺害校長鄧不利多。(我真希望至少有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哈利波特知識的讀者試著看懂上面這句話)這正是讓馬份的粉絲人數瘋狂飆漲的一集。
重申一次,他很性感,讓人神魂顛倒的那種,一身設計師西裝以及足以迷倒鷹馬的顴骨。他也飽受折磨:他飾演一個主要功能就是對哈利冷笑的角色,輸掉魁地奇,還在廁所被修理一頓。沒人喜歡惡霸,但大家都愛壞男孩──而當你的競爭對手是個青少年巫界救世主,那確實沒什麼天使的表現空間。
「那確實很辛苦,」Felton同意,「但我倒是沒什麼好抱怨的。我就是照他們要求的做,這是一個惡霸終究會自食惡果的好範本:哈利沒有父母、沒有錢、沒朋友,他代表著光明和真誠;而我雙親健在、有很多錢、還有家族聲望。你可以看得出其中的對照。」
在天文塔上與鄧不利多對峙的高潮場面讓Felton有了可以跟Michael Gambon爵士對戲的難得機會。這系列作品網羅了英國的優秀演員們,然而在早先的幾部電影中Felton錯過了某些偉大的光環。「我根本不認識任何人!除了Alan Rickman,當然了,因為《俠盜王子羅賓漢》,我對他非常熟悉。但其他人呢?不知道。我一開始還以為Gary Oldman是某個工作人員。」
而這時他已經20歲了,Felton當然知道Michael Gambon有多偉大。但這或許就是問題所在,他太緊張了。他一直講不好台詞,而他NG愈多次、他就愈緊張。該死的,Felton!在跟你對戲的可是Michael Gambon、Michael Gambon爵士!你在浪費他的時間!振作點好嗎!
我分不出Michael Gambon爵士是不是認真的
經過又一個糟糕透頂的take,Gambon轉向Felton、溫和地建議他們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走到外頭,這位騎士從他的假巫師鬍子裡摸出了一包菸。「那就是他藏菸的地方,」Felton回想,「『呼吸新鮮空氣』就是一個暗語。」
Tom開始向這個巨星瘋狂道歉。「『我很抱歉,我會努力演好的,我保證!』我真的超級自責:你這個廢物,Felton,認真點!」
Michael爵士帶著一抹微笑,「噢,孩子,親愛的孩子,」他說,「你知道他們一天付我多少片酬嗎?如果你繼續NG,明天我就能買輛新的法拉利了。」
「我沒笑,」Felton說,「我分不出他是不是認真的!不過他當然是在開玩笑。」但Felton的緊張因而緩解,順利拍完了那場戲。Gambon演活了這位老校長,而眾所皆知他也從未讀過原著。我希望你跟我一樣,永遠不會在重看《哈利波特》時看出鄧不利多的鬍子裡哪裡有藏了一包Marlboros和打火機。
他關於這個系列中最喜愛的回憶是什麼?「這個問題就像是在問,你在學校度過最喜歡的一天是哪天?」他提了〈消失的密室〉中的決鬥社場景,他和Alan Rickman對上Radcliffe和Kenneth Branagh爵士。(這系列電影中許多巫師都是騎士)Felton在那場戲中吊了鋼絲。
我們突然注意到一個穿著學校制服的女孩站在我們前方的人行道上,她盯著Felton、雙手捂著嘴。他對她微笑,說了「嗨。」
她馬上開口:「我在看到你之前先聽到你的聲音,想說這個聲音也太熟悉了!」
「妳好嗎?」Felton問。
「靠!」她叫出聲來,往後退開,差點要走出人行道,Felton趕緊起身拉住她免得她一路退到Highgate Road上,並給了她一個擁抱。
「快看這是誰!」女孩對她朋友說。
她的朋友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我應該要知道你是誰嗎?」
「他有演哈利波特!」
連對面公車站的人群都轉過頭來。我意識到我們的PUB就在學校對面,現在的時間已經是三點半了,學生魚貫走出校門口。酒保──上帝保佑他──收拾了我們的空杯、建議我們可以進去裡頭喝第二輪。這個主意聽起來非常實際。
進到室內,我們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這是間非常棒的PUB,The Bull & Last,全橡木的桌面令人安心。在我坐在那裡聽著一下午的哈利波特拍片軼事時,Felton為朋友籌劃了一個生日驚喜。他在我重新開始錄音時就告訴我細節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說會帶他朋友去一間戲院、假裝要為她辦派對,而她多年不見的兄弟將會在那裡等著她。之類的,總之很棒。
但我們只剩半小時,我該問些關於他的新片《Save The Cinema》的問題了。他真的很棒,在這部首要之務就是讓你開心的電影裡完美扮演了一個貼心、迷人,令人心儀的角色。「我還沒看過。」Felton說。
什麼,真的嗎?真的。沒有任何人把完成版的影片連結寄給他。
噢。他們把正片連結寄給我了,就在我的筆電裡。我可以e-mail給你,我可以這麼做嗎?
「當然可以。」Felton說,聽起來有些憤慨。他在我的筆記本上寫下他的email,在上頭他寫著:「Tom / 11/11/21 / Hampstead」。
「你聽得懂我的威爾斯口音嗎?」在我從背包中拿出筆電時他問。
我告訴他我不擅長分辨口音,不過聽起來很不錯。
「嗯,那就夠了。所以聽起來不會太誇張吧?」
完全不會。連結寄了。
「帥啦,老兄。」
我們看了一小段他的角色Richard Goodridge向群眾演說的片段。「真的很謝謝你!」Felton說,稍稍地帶點他的威爾斯口音(聽起來很棒)。他笑出聲、拍起手來。「這真是太酷了!」
好的,我們要談談#DracoTok了。什麼是#DracoTok?#DracoTok是一個hashtag,連結到成千上萬對跩哥馬份的祝福、二創及遐想的TikToks。去年Felton開了他自己的TikTok帳號,開始上傳他的反應影片:他在螢幕左邊、原始的TikTok影片在右邊。粉絲們顯然爆炸了(歡騰的那種),#DracoTok影片總計累積了230億的觀看次數。
「我很想居功,但事情不是這樣的。」他說。他發現有許多粉絲在第一部電影上映時甚至還沒出生。不過他決定繼續為下一個世代的觀眾扮演馬份,為什麼不呢?他愛馬份。愛到他在《哈利波特:被詛咒的孩子》看著另一個舞台版本的成年馬份時甚至感到有些迷惘。
「我看到另一個人在扮演跩哥居然有些激動,我看〈被詛咒的孩子〉時一直想著──那是我吧,不是嗎?我覺得那或許有點自尊心作祟。」
〈被詛咒的孩子〉尚未拍成電影,而他已經來到本作中馬份的年紀……「我很樂意再回歸飾演跩哥!」Felton沒有一絲遲疑,「當然是年紀大一點的跩哥,〈被詛咒的孩子〉很完美。當然不是說現在,我需要再過個五年。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願意回歸,不過我很樂意──但話也別說太早,我也得確定他們付我合理的片酬。」
主演們會加入嗎?Felton對此持疑。「我無法想像他們會願意回來再演一次這些角色。」儘管如此,他與三位主演的感情是不言而喻的。Grint跟Georgia Groome結婚了,她在2008年的驚悚片《謎蹤》(The Disappeared)中飾演Felton的妹妹(但他們會認識不是他牽的線)。「他們是很棒的一對,」Felton說,「他們都是很典型『只管做自己』的人。他們不會為了迎合任何人去改變他們的生活或想法。他們有著自由的靈魂。」
沒有人承認過這一切對Daniel、Rupert和Emma會有多困難
Radcliffe呢?「如果Daniel願意,沒人可以比他更厲害。我從沒看過他情緒失控, 他充滿熱情、意志堅定,卻又不可思議地充滿耐心」
Watson在幾年前坦承Felton是她的初戀時佔據了各大頭條。「嗯,我一開始不知道,」他說,或許是這場訪談下來第一次顯現出一絲羞澀,「我在幾年後才知道的,不過我們確實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們非常、非常親近。
「我不認為有任何人曾經明言過這一切對Daniel、Rupert和Emma會有多困難、多麼具有挑戰性──現在依然是。不過沒有人想聽到事實,那就是他們在那個處境上是多麼疏離而孤獨。
「你們不會聽到他們對這一點說過什麼,因為他們是那麼貼心、心懷感激,如此非凡的人。但我完全看得出來,我會說『你知道嗎?太多了,這太超過了。』尤其是我們並不是一次簽下八部片約:我們只簽了一部。然後我們再簽下一部、然後再一部、然後再一部。從來都不是像、我們要拍完全部的電影,妳就是我們的妙麗。」
Grint在拍完〈火盃的考驗〉後差點要辭退這個系列;Radcliffe在整個系列接近尾聲時坦承他的酗酒問題。Felton對這些心理層面的掙扎有同感嗎?「有的,」他說,然後停了一下。
「每天早上起床後有人遞給你通告單的時候會鬆一口氣。通告單,就是一張紙上頭印著你的號碼。你的號碼、當然了,就代表你這個人。1是哈利、2是榮恩、3是妙麗、4是海格、5是奈威,然後6是跩哥。你看到你的號碼,上面告訴你要拍哪一場戲、台詞有幾頁、還有你要做什麼。」
每天都以分鐘為單位被規劃好:從吃飯、妝髮到拍攝,到那裡、做這個。「在那樣的狀態下,我必須說我覺得非常幸運,我的通告單都是兩個星期拍攝、兩個星期放假,所以我有機會獨處,跟自己對話。今天要做什麼?你年復一年地拿到這些被安排好的通告單,當你沒有通告單的時候,那我自己要做什麼?沒人告訴我要去哪裡、往哪邊看、要做些什麼,老實說這有點讓人無所適從。
「回到你剛剛提到的心理健康──你要花時間遠離這一切。你必須要知道這一切都不算什麼,我常這麼形容,『我們不是在治療癌症』。就算我們是,那也不代表我們可以把自己當成高等國民到處跑。」
對於同片演員,他表示:「我們已經擁有其他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我們很早就得到了。所以我們知道,這不重要。人生不在於你擁有幾輛法拉利或幾棟房子──接著你就會開始想,再來呢?我要怎麼找到人生的平衡?」
他最近跟作家Tom Roberts一起錄製two-handed poem。在《A Tale of Two Mindsets》中,Felton焦慮、聽天由命的性格被Roberts的正向樂觀給撫慰了。「與其當個什麼都說中的悲觀份子,我寧可當個不斷犯錯的樂天派。」Felton是透過Instagram認識Roberts的,這是社群媒體的一個好處。「現在有太多擴增實境了,」Felton這麼評論21世紀,「人們忘記了一首簡單的詩的重要性。」
或是一首簡單的歌──身為一個心思細膩的音樂人,Felton發行了他的新歌「hOLDing On」並常常上傳他抱著吉他自彈自唱的影片。他還將推出一系列服飾,是他和他的狗Willow的卡通插畫設計,重現一些哈利波特中的經典場面。一項項計畫等在Tom Felton眼前──不過現在,他有場驚喜派對在等著他去執行。他的Uber在等他了。
走回Kentish Town的路上,我回顧這個午後。經歷過哈利波特這樣的作品,能不帶一絲怨懟、滿懷感恩與喜悅,是如此令人讚嘆。帶著這份幸福持續努力、帶給更多人快樂,無論是透過TikTok的反應影片或是加入粉絲的對話、又或者是為了拍一組照片在街頭擺姿勢,都有著遠不只如此的意義。那是一種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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