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のゆくえ

2016年9月25日

原文刊載於：元T-BOLANの森友嵐士、声を失ってからの苦渋の14年と取り戻した“青春”

在'90年代創作無數熱門歌曲的森友嵐士，克服艱困的困境，重新找回的一頁「青春」。我們訪問到他，請他聊聊懷抱的熱情、以及即將舉辦的未曾有過的演唱會。

ZARD、SPITZ 、電氣GROOVE、SMAP……知名團體輩出的1991年，在這年7月出道的，還有4人組搖滾樂團T-BOLAN。

達到百萬銷量的『Bye For Now』『離したくはない』『じれったい愛』『マリア』等等，作品搭配電視劇主題曲或廣告曲，發行了一首又一首熱門單曲。

這些歌曲的作詞、作曲，都由主唱森友嵐士一手包辦。在T-BOLAN停止活動的1995年為止，短短4年間就達成1700萬張銷量的佳績。

「這20年來音樂界改變了很多，我無法出聲的這十多年一直在休養，復出進錄音室時簡直就像是浦島太郎。」

會停止音樂活動、並在1999年解散樂團的原因，是因為森友無法唱歌。由於原因不明的心因性發聲障礙，雖然日常對話沒有問題、唱歌時卻無法出聲，他面臨了身為歌手無比痛苦的苦難。

「常有人問我為什麼又能繼續唱歌了，但其實沒有理由。真要說為什麼，就是因為除了唱歌之外我沒辦法想像自己做別的事吧。」

他直率地如此回答。無法唱歌過了十年時，醫師對他宣告「說不定再過十年也還是沒辦法唱歌」，然而他的心情依然沒有改變。

「一開始無法唱歌的時候，正好是組成T-BOLAN前身的樂團之後過了十年的時候。經過地下樂團的時期、主流出道，之後發生了許多事，對當時的我來說，花費比我這十年的音樂人生還長的時間也找不回聲音，我覺得不可能有這種事。
不過醫學上沒有明確的治療方式，過了十年也好不了。雖然我沒有說出口，但那時候才開始覺得『說不定就這樣再也無法唱歌結束一生』這件事、或許真的是可能發生的吧。但我還是沒想過要放棄唱歌。因為我覺得如果不找回歌聲、就沒辦法繼續前進。
的所有時間、所有心思都投注在音樂上，失去了音樂的我就不是我了。雖然還活著，卻感覺時間一直停滯著。我只有找回歌聲，才能讓時間繼續流動。」

一點一滴地、不斷累積著令人挫折不已的努力。最後花了一整年練習的歌曲，是坂本九的『上を向いて歩こう』（昂首向前走）。為了不流下淚來、昂首向上看，持續相信自己，再次找回了歌聲。問到能再度唱出聲的最大的契機，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以水壩來比喻的話，從聳立著的堤防外頭看過去，是看不出水量有沒有增加的。我覺得這就像是再怎麼努力也看不見成果一樣，正因為不是顯而易見的、所以才會有人中途放棄。
14年來，我也曾在錄音室中摔麥克風、砸器材，也曾經客觀地面對自己，經驗了許多事情。孩子的出生、以及與夥伴的重逢也給了我力量。
不過就算有來自身邊的支持，不靠自己前進的話水量是不會增加的。直到水滿溢而出的時候，才第一次看見所謂的『結果』。」

他說自己也曾經因為無法相信努力的水量有在增加而痛苦萬分，不過還是沒有放棄。

「人生中有許多不得不背負自己不想要的重擔的時候。不管怎麼努力就是不順遂，無法抵達想要前往的地方而籠罩在不安之中。
但就算看似原地踏步，只要努力、水量就會確實地增加。」

這14年來，他也想像過如果能唱歌了、說不定除了唱歌之外還能進行一些不同的挑戰。這也成為他企劃即將在9月27日於東京國際論壇舉辦的『BACK TO THE GOOD DAYS【男祭り】』的動機。

小野正利、KATSUMI、Sun Plaza中野、杉山清貴、中西圭三、山根康広，集結了這些在90年代誕生了人人都能朗朗上口的熱門歌曲的最強音樂人陣容，舉辦一場特別演唱會。

這個企劃成形的契機，是三年前發生的一件事。

「我有個從十多歲時就一起玩音樂的廣島同鄉。我以音樂為業、原本是鼓手的他從事了其他的工作。過了幾十年後、有一次一起吃飯，我問他『最近還有在打鼓嗎？』他說『因為沒辦法成為專業，樂器就一直收在櫃子裡了』。
我覺得好像懂、但又不太想懂。我們當時玩音樂並不是為了成為專業樂手、就只是純粹喜歡音樂，覺得很開心而且。沒辦法繼續玩音樂實在太可惜了。我這麼說之後，他的臉色變了。
後來我又打電話想約他喝一杯，他拒絕我了，說『我很忙』。我問他在忙些什麼？他說他開始玩樂團了。」

現在那個樂團在廣島在當地已經能有不錯的票房了。

「其中的一個契機是，我覺得我們現在還可以前往許多地方。
有『青春』這麼一個詞，曾經有位大前輩問我『嵐士，你知道青春是怎麼回事嗎？』我說青春指的就是十多歲的歲月吧，他說『人啊，常說這是指某個年齡的時期，但其實所謂的青春指的是心態。即使已經60歲了、依然勇於挑戰充滿好奇心，就是青春啊。
有人一輩子都過得很青春，也有人年紀輕輕就過得像老人一樣，你想用什麼方式過？』」

森友當然是選擇前者。

「我希望自己能貫徹青春至死，參與這場活動的音樂人也好、以觀眾身分到場的各位也好，希望大家也是一樣。不過這種話要說出口真的很不好意思呢（笑）」

說著他害羞地笑了起來。

一路聽著90年代的音樂、從30多歲到4、50多歲的年紀，工作上有了一點成績，累積了經驗、要承擔的責任也更大了，回過神來就只能選擇「能帶來成果」的路了。森友這麼說。

「感覺愈來愈難想像自己像學生的時候一樣只為了開心就大鬧一場了。倒是完全可以想像明年的這個時候在做些什麼呢。
但在20歲的時候是看不見明年的自己的。我想再回到那樣、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的狀態。音樂本身就有著帶人回到過去的時光機一般的力量，可以喚回當時的感受。
喜歡某個參與演出的音樂人而來、聽著這些曾經聽過的歌曲，在這個晚上應該會想起許多事情吧。我們只要能成為這樣的契機就夠了。
所以包括準備工做在內都想要樂在其中。大家一起鬧一場吧、一起開心玩一場，好好地嗨一下。這是最重要的主軸。」

對森友來說，自己此刻的課題是「勇敢去做傻事」。在去年之前，就算有想法他也遲遲不敢去實行。不過環境改變了，現在正是要踏出全新一步的時候。「往後一定能有更多的新發現。」他這麼說。

「真正想做的是什麼、我能做到些什麼？這是我現在非常想知道的事。
現在已經沒有無法唱歌的不安了。要說我的歌聲是不是回到跟90年代時一模一樣，其實還是有不足的地方，但這也是我要面對的挑戰。
我對自己還有更多更多的期待。想要再唱更多好歌。這樣的心情比當年還要更強烈。因為有人為我的歌聲而感動，就是我最開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