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のゆくえ

那是2003年的冬天，學校旁邊新開一家水族店。不經意地走進去，就看見一排塑膠杯裝著的鬥魚。
那是2003年的冬天，學校旁邊新開一家水族店。不經意地走進去，就看見一排塑膠杯裝著的鬥魚。

小時候養過鬥魚，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看著那一隻隻搖擺著尾鰭的魚兒，雖然只是最普通常見20元一隻的鬥魚，我仍被深深地吸引了。
12月，想想生日也要到了。因此選了一隻泛著寶藍色澤的小魚、挑了一個漂亮的魚缸，算是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回到寢室，和室友們想著要幫牠取什麼名字的時候，我一面上網，忽然看見了──Michael Kamen過世的消息。
所以Michael就是這麼倒楣，變成了我的新寵物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湊巧，每次一放Michael Kamen作的曲，小Michael就會游得特別起勁。

然後又買了一條小紅魚送給姊姊當生日禮物，並且因為Michael，班上同學也養起了鬥魚。看著她拍下許多鬥魚的照片、沒有相機的我卻從來沒有為Michael照過像。

隔年晚春，知道了凡生病的消息。北上探病的同時，接到媽媽的電話，說姊姊的鬥魚死了。
幾天前秋緒就已經因為嘴邊受傷吃不下飼料。然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機實在太不對，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懼，然後像是要填補些什麼似地又買了一條魚。
害怕看見空的水族箱、害怕想起那些失去了再也回不來的，珍貴。
只是新買的活潑好動的小瞳，仍然在今年初離開世間。

只有Michael，一直在我的身邊，慢慢地幽幽地、擺動寶藍色的水光。

搬出宿舍之後，因為Michael會暈車，於是暑假期間將牠養在外婆家請舅舅代為照顧。偶爾舅舅來電，就會跟我說一聲Michael最近怎麼樣。
一次，舅舅告訴我，Michael很不對勁，反應很慢、也不太動。我一聽淡淡笑說也差不多了，一條魚也養了快兩年了。
心中隱隱的擔心，我努力地想把它忘記。
後來媽媽告訴我，其實那天掛掉電話，舅舅說Michael很快就死掉了。
而我像是早就知道了似地，立刻就接受了事實。

或許是我自作多情，但我當下的感覺，是Michael在等著跟我道別。電話說完了，牠就走了。

我沒有一張牠的照片、沒有任何屬於牠的記錄。有的只有初買下牠時，拿著素描本就著魚缸捕捉的形象。
這是第一隻只屬於我自己的寵物。
或許用情太深的我，真的不適合養寵物。
但是我仍期待著有其他驚喜走進我的生命。

Michael陪我走過了許多。發生最多事的這兩年，牠一直在我身邊。
牠或許不會是我最後的寵物、但我一定不會忘記的，桌前曾經舞動的，那抹湛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