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18日

原文刊載於:「歌うことは人生最大の恐怖だった」 怖さを乗り越え自己肯定力を手にした星野源の決断

一路走來,他經歷過許多次充滿恐懼的體驗。像是開始唱歌的時候、以及突然病倒的時候。然而每一次,星野源都與音樂一起克服了恐懼。去年個人出道10週年的他,在這段歷程中、以及在疫情的現狀看見了什麼樣的恐懼呢?

「歌うことは人生最大の恐怖だった」

取材・文:門間雄介/攝影:伊藤圭/Yahoo!NEWS ORIGINAL特集編集部

被救護車送醫的時候,有一種進入異世界的感覺

「歌うことは人生最大の恐怖だった」在2020年迎來出道10週年,回顧這些年的歷程,星野源表示在重大的時間點總是有著恐懼感。

「我還記得剛開始唱歌、出第一張個人專輯的時候,那種非常害怕的感覺。在那之前我是以器樂搖滾樂團SAKEROCK活動,雖然有想要唱歌的想法,但覺得說不定會被笑,而且寫的歌也都很灰暗,覺得社會氛圍已經很低迷了,出這種歌好嗎。後來是我身為演員隸屬的大人計畫事務所的社長跟我說,『就把那些灰暗的部分一口氣展現出來不就好了嗎』。」

「契機是我一直很崇拜的細野晴臣先生邀約我到他的唱片品牌、跟我說『出唱歌的專輯吧』。我覺得那是人生中絕對不能逃避的事出現在眼前的瞬間。不過要抓住這個機會,就代表要將自己赤裸裸地呈現出來,對此我感到非常恐懼。當時我能下定決心,就是因為他們兩位對我說的話。還有就是,我從以前就經歷了很多次要在恐懼中做出決定的經驗吧。」

那是他還在念高中時的事。受到演戲魅力吸引的星野,在學校裡舉辦了戲劇公演。就算身邊的人都說你辦不到啦,他也堅持要辦。

「歌うことは人生最大の恐怖だった」「不管身邊的人說什麼、堅持舉辦的演出,觀眾席坐滿了人。之後身邊的人看我的眼光,就像黑白棋一一翻面似地全然翻盤。像這樣的經驗,在開始舉辦現場演出時、自行錄製CD出片時,在人生中經歷了許多次。仔細想想,我不是在誇獎中長大的,所以沒有那種無條件的自信或自我肯定感。所以想要嘗試做新的事的時候,每次都會陷入恐懼中。但當想做的事伴隨恐懼的時候,豁出去做比較有意思,我應該是累積了這樣的經驗吧,靠自己的力量得到了自我肯定的能力。唱歌對我來說是人生最大的恐懼,但也因為這樣我才能下定決心唱歌。」

2012年蜘蛛網膜下腔出血時,星野再度被籠罩在恐懼中。錄完音的瞬間、眼前的風景旋轉了90度,他倒在錄音間的地板上,在劇痛中被救護車送到醫院。

「很多人應該都只從外面看過救護車。救護車的內側和外側,只隔了一層薄薄的車壁,卻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該怎麼說呢,被載上救護車的時候,感覺就像是掉入異世界一樣。加護病房和手術室也是。該不會就這樣到了異世界、再也回不來了吧?當時充滿著這樣的恐懼。」

在加護病房望著天花板度過的、一個又一個無眠的夜晚,是特別令人害怕的時光。然而經過這段穿插了兩次手術的住院生活,也讓他明白了某些事。

「歌うことは人生最大の恐怖だった」「我在劇痛、想吐和各種不舒服大集合當中,身體動彈不得,拼命忍耐著這種快發瘋的感覺,在加護病房度過了三天。當時完全失去了希望、正向這樣的感受,內心完全受挫。然而三天過後轉到一般病房的時候,我突然想:『對啊,就是因為我的身體努力想要好起來才會這麼難受。』身體會這樣發出痛苦的訊號,是為了要讓細胞復活,會懷抱著或許再也回不來的恐懼,是因為想要回來。這麼一想,就覺得恐懼對人類來說是必要的感受吧。」

恐懼與不安隨著疫情在社會上擴散開來。透過SNS的溝通模式,其負面的一面或許也在疫情下被放大。對於曾因SNS得到救贖的星野而言,SNS的現況也讓他感到恐懼。

「我在養病期間、見不到任何人的時候,為了找到能溝通的對象,曾經用不同的名字開了推特。就算發自己的事,因為沒有追蹤者、也沒有任何反應。不過利用hashtag、對特定的某些話題發表意見或感想,就會有人按讚,也會有人轉推。所以我開始想要更多,自然地開始思考要怎麼做、怎麼樣的傾向能獲得更多反應,當我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覺得這樣很討厭,馬上就不玩了。」

「在玩推特的時候,發『早安』就會有人回『早安』,這樣的存在對我來說真的是救贖。當時的帳號現在已經刪掉了,跟那個人是一輩子都不可能見面的,不過SNS有這樣美好的部分。但SNS果然還是很可怕呢。比方說我寫的文章要刊行出來之前,一定會有編輯或經紀人幫我看過,看看有沒有錯誤或不適宜的部分。相對地,網路新聞或各個媒體當中也有傷人的言語,卻沒有任何人指正或阻止,就這樣在許多人的發信下在SNS擴散開來,那當然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對於阻礙自己的人想用音樂把他們轟開

「歌うことは人生最大の恐怖だった」此刻在疫情中的生活,讓他湧現許多想法,實際上他也經歷過許多、討厭的事也好,令人厭煩的事也好……這些浮現在心頭的想法和情感,想要用比以往更清晰的方式傳達。他作曲的方式,也隨著社會的樣貌而改變。

「身為創作歌手,作曲、寫歌詞,以往的我對於將風景和感受化為言語覺得很有趣,創作了很多這樣的歌,不過現在開始覺得把自己的想法放進歌詞裡是很有意思的事。我覺得這跟社會氛圍的改變也有很大的關係。」

「2019年寫下的歌曲『我(私)』當中,有〈與其殺了那個人/不如做點有趣的事吧〉〈與其痛揍那個人/不如親近地陪伴他吧〉這樣的歌詞。不過新歌『Cube』當中唱了〈讓我揍他〉這樣的歌詞,所以前面才加了一句〈收回前言〉。當然因為我是透過音樂來表現,所以歌詞寫的是〈讓我用音樂/痛揍那種人〉。作品中總是有這樣感受的變化。」

「歌うことは人生最大の恐怖だった」在新歌「Cube」中放入的,是「生活在現在這個社會中強烈感受到的事」。星野接近憤怒的問題意識,直接地反映在歌曲中。

「現在是讓人難以喘息的時代吧,許多人應該都懷抱著憤怒,在這之中一面妥協一面活下去。這樣憤怒的情感,我之前都是將之轉化為音樂。有時化為快樂的音樂、有時是悲傷的音樂,但這次就是直接將它化為聲響的感覺。不是經過整理用美好的方式呈現,而是未經修飾地將這些無法化為言語的情感全部丟出來。」

在歌詞中他也直率地表達出他的感受,像是其中有一段〈我們總是處在這無盡的愚昧當中〉。

「原版和日本翻拍版的電影我都看過了,從中感受到的是,人類不管到什麼時候都還是會有愚蠢的、將不合理的事物強加在他人身上的人,而因此所苦的人又將這些不合理轉嫁到更弱勢的人身上。我覺得這跟現在的社會沒什麼兩樣。如此愚昧的我們到底有什麼價值呢?對此我自己平時也有一些想法,所以就寫進了歌曲當中。」

不經修飾、全部丟出來,往這樣的創作方向前進的結果,誕生了跟過去的歌曲全然不同的作品。

「歌うことは人生最大の恐怖だった」「在今年發行的『創造』之後,我開始能以更直接不造作的感覺來作曲。在『不思議』當中我對樂曲的進行或和弦,還有對所謂情歌想做的嘗試全都做了。這次的『Cube』也在歌曲的架構跟聲響構成上做了許多嘗試,使用的樂器只有三種也差不多夠了。鼓、貝斯、風琴。是有放一點吉他,不過樂器明明很少,聲響卻很混亂,是很少見的樂曲構成。創作過程真的很開心。我覺得有好好地表現出自己腦海中的想像。」

幾乎要忘記時間的流逝、就連自己也消失在其中,音樂就是這麼讓他樂在其中。不管社會或時代如何改變,星野都活在這樣的喜悅中。

「人生在世就是必須要配合許多規則,要背負許多東西。我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就對各種人際關係跟規則覺得很疲乏了。不過從事音樂和演員的工作,有時會有一種忘記時間、連自我也消失的感覺。從自我和社會中解放、自己跟他人之間的界線逐漸消失。我很喜歡這種感受到自由的瞬間。」

「我想是多虧這樣的瞬間,我才有辦法活下去。有喜歡的東西、可以做喜歡的事的喜悅和樂趣,對我是很重要的。不過就是有人會阻礙我呢。對於這些阻礙我的人,我接下來也想用音樂把他們揍飛(笑)」

為了誕生出更好的音樂,這個社會也應該要變得更好。他這麼認為。

「當然也有人認為懷抱不幸或不滿的人才能創作出好音樂,但我覺得不管再怎麼幸福、生活在再怎麼滿足的環境中,還是能做出充滿刺激的音樂,才是真正的音樂人。所以我希望這個社會可以變得愈來愈好。為了讓社會更好,我也想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繼續努力。」

「歌うことは人生最大の恐怖だっ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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