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のゆくえ

2017年1月27日

原文刊載：等身大になってきた──バナナマンDVD「腹黒の生意気」インタビュー

香蕉人在2016年8月舉辦的專場演出「bananaman live 2016『腹黒の生意気』」DVD將於2月2日發行，お笑いナタリー訪問到香蕉人，請他們談談本作收錄的各段短劇。隨著年齡增長，成為「大叔」的兩人如今演起短劇中的角色更是得心應手，也因此更能形塑角色的真實感，更提及挑戰全新類型的段子的感想。

此外，回首忙碌的2016年，我們也問到他們「最受到刺激的事物」是什麼，他們出乎意料的答案是什麼呢？

取材・文 / 狩野有理　攝影 / 辺見真也

──這次的「腹黒の生意気」是久違的日文名稱呢。

設樂統　就是啊，之前是「Cutie funny」「Love is Gold」「LIFE is RESEARCH」，主題分別是女人、金錢和工作。這次是人的感情，以人的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主題。

──準備專場演出的工作，決定主題最初的行程嗎？

設樂　不，是視覺攝影，尤其這次的DVD封面我們穿的西裝要特別訂做，有先傳達一個大致的概念給工作人員。每次都是在決定主題和演出名稱前就先拍，所以都沒有明確的想法。就只是想拍兩個人有點「大人的另一面」的感覺。

──兩位已經看過DVD了嗎？

設樂　我們的演出從錄影到DVD的剪輯都是交給岡宗（秀吾導播）負責，他一直到全部完工前才終於讓我們看。

──看完影片的感想如何？

設樂　在加入全新嘗試的同時，整體而言都呼應標題，是慢慢揭開人心深處的想法的內容。另外就是……要是能再多練習一下就好了（笑）。

──演出當天的謝幕你們很滿意地說「完全沒有出錯」呢。

設樂　啊哈哈哈哈（笑）。我們有這麼說嗎？

日村勇紀　每次都一樣，看到成片的時候都覺得可以再更好。

──日村先生看完覺得怎麼樣？

日村　我們兩個大人、真要說起來都是大叔了，做的事比以前看起來更蠢了。

──說「看起來很蠢」是像什麼事？

日村　比方說DVD封底也有放我穿著內褲的照片。從年輕的時候就也有穿這樣，但大叔這麼做就有種獨特的哀愁感呢。

設樂　這也是有趣之處啊。身材好的年輕人來做就一點都不好笑了。

日村　對對，隨著年紀愈來愈大，「更接近完成形」的人演起來更有那個角色的深度。

──這次你們排練了多久呢？

日村　我們在排練場待了一個月左右。

設樂　紮紮實實的一個月，之前都會先在會議室排個一星期左右再進排練場，這次有提早一點進排練場。

──聽說你們每次排練，在排練場都會有一些大家都沉迷的東西，像是叫外賣咖哩時的配菜、或是休閒好穿的運動服，今年的流行是什麼呢？

設樂　今年最流行的應該是豬肉火鍋吧？

日村　對啊，滿常在那邊煮飯的。

設樂　今年排練場放了電磁爐，大家就煮火鍋，放豬肉、蔥、金針菇、豆腐下去煮，加上花鰹再磨一堆生薑，淋上生醬油來吃。

日村　真的整個迷上，我在家也有煮來吃。會突然想說「好想吃那個啊」，甚至覺得慶功宴也吃那個就好（笑）。

設樂　我新年回老家的時候，第二天不知道要吃什麼，也煮了那個火鍋。

──聽起來兩位真的很喜歡耶，請教教我們料理的秘訣吧。

設樂　生薑加愈多愈好。另外大家也有玩流水麵線，日村買了家用的小型流水麵線機。

日村　我是負責放麵的（笑）。大家都說「他也太會放麵了」。

公司的前輩（日村）和後進（設樂）進行著無謂的對話。從後進設樂的發言中感覺到他的傲慢自大，讓前輩忍不住進一步揣測他發言的意圖……。兩人的對白化作音樂，隨著音樂做出誇張舉動的日村、與從頭到尾都坐著的設樂行成強烈對比的開場短劇。

設樂　這個段子的音效是一直到最後才做好，日村雖然先錄好音了，但應該直到最後都一直不知道這個段子是長怎樣吧。

日村　嗯，完全不知道。

──這麼說日村先生的表情和動作不是照著劇本，而是當場配合音效去做的嗎？

設樂　對。而且還想說「應該可以再誇張一點吧？」一場比一場的動作更大。

日村　對對對，這真的很緊繃。一開始我還以為不用做什麼表情跟動作，結果演下去才發現不行，動作就愈加愈多。

設樂　以前有演過一個叫「ブルーフォー・ブラッフォー・ガングリフォン」的段子也是這樣，配合音效去演的段子在現場很難搏得笑聲，不過從影像看來出乎意料地有趣。真的好難拿捏喔。

──開場的段子都是設定為「第一個」下去做的嗎？

設樂　對，第一個跟最後一個的段子都是設定好在這個定位去寫的。

──一開場就做這麼有挑戰性的段子不會不安嗎？

設樂　第一個段子算是做為跟觀眾打招呼的作用，用前菜的概念下去做，不過這次我也覺得好像太重口味了一點。

日村受邀去英語會話教室的變裝派對，預期會是一場「瘋狂派對」的日村，直到派對當天還是決定不了要穿什麼服裝去。在員工餐廳坐在日村身邊吃飯的設樂提出了各種變裝的提案。

設樂　這是以很早之前在廣播上聊到「如果要變裝要扮成什麼」的內容去改寫的，是很接近我們平常對話的短劇。

日村　我們還滿常聊到「應該有這種謎樣的派對吧」之類的，真的就是廣播上的感覺。

──映像特典的「變裝體操」裡，日村實際扮成短劇中提到的變裝，你們最喜歡的是哪一個裝扮？

設樂　詹姆斯・狄恩意外地滿好玩的，就只是T-SHIRT、牛仔褲，再稍微梳個油頭而已（笑）。

日村　這種的就是愈看愈覺得好笑嘛。

設樂　而且一點都不像。あと布団で簀巻きになった日村さん（ちくわぶの仮装）が蹴られてるのを、うちの子供が超笑ってました。痛めつけられてるのが面白かったみたいで。

日村　やべえよ！ あれヒザ入ってるからね？

──ちゃんと設樂さんの血を引いていますね。

日村　そこはしっかり設樂統イズムを受け継いでます（笑）。

來到卡拉OK店的兩個男人，一人因為好久沒來卡拉OK、興致勃勃地選歌，另一人則懷抱著沉重的煩惱。就在煩惱的男人終於下定決心開口時，點好的歌開始播放，原本準備好要聽對方煩惱的另一名男人不知所措地握著麥克風。

設樂　這是日村強力推薦之下演出的段子，原本有要演出的另一個段子刪掉之後，其實演出時間是夠的，不需要再加一段，但我給日村看了「也是有這樣的段子啦」，日村說「就來演嘛！」不是我們平常會演的類型就是了。

日村　我們只有練習時對了一次，覺得實在太適合了。是有討論過「唱這首歌好嗎」，不過最後還是這首感覺最對！

──默默等歌播完的日村的表情真的太棒了。

日村　一臉「現在是什麼情形？」的表情，真的很好笑。

設樂　這兩個角色的情緒差很多，但也不是任何一方的問題呢。

──設樂先生最後的一句台詞也很震撼，那個語氣是不是試了很多種、不知道該用什麼與氣來說呢？

設樂　那句台詞一開始就是那個語氣。

日村　最後一句說出那句話真的很不簡單呢。

為自己的服裝品牌挑選模特兒的設計師（日村），察覺了助理（設樂）的異狀。發現原因出在自己身上後，設計師體貼地告訴助理不用客氣。但當助理不再客氣之後，從他口中吐出的全是惡言惡語……。

設樂　這個段子也是我們很少會做的風格呢。兩個人的對話非常唐突又不合理。我們的段子都是有故事性的，不合理的段子自己演起來也覺得不到位。

──為什麼會想要寫平常不會寫的段子呢？

設樂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這個段子可以說是我們平常在看電視、或是在電視上體驗到，覺得「這不太對吧」的事的大集合。所以也不是刻意寫成這樣，而是將這些片段集結在一個段子裡之後就變成這樣。原本這個段子是更長的，但想說只要讓大家看到最核心的部分就好，所以就做了很大的刪減，最後變成沒有脈絡、很不好演的段子。

日村　真的很不好記呢。

設樂　另外最原始的想法是人內心深處的負面情感，所以也加入很多用討厭的方式看人的台詞。我原本有點擔心，但看了影像之後覺得應該算是這次DVD中最有趣的一段了。造型上也很搶眼。

──兩位的角色髮型和服裝都很前衛呢。

日村　我演的角色是世界級設計師的感覺。

設樂　我是設計師實習生，走一個「誇張過頭的小田切讓」的路線。

「bananaman live」中熟悉的班底，ひーとん（日村）和おーちゃん（設樂）組成的民謠二人組。在街頭演出時，兩人在談話時吵了起來。作為短劇十分有趣，樂曲的完成度也非常高。

設樂　「赤えんぴつ」每次都是放到最後還沒決定到底要不要演。

日村　雖然是有劇本，但不太需要練習也可以直接上。

──這次ひーとん的吊嘎又被扯破了呢。

日村　這也不是每次都會這樣，想扯破的話就扯破吧，非常隨興。

設樂　不過最近愈來愈難買到紅色吊嘎了！所以我們還在說不如我們直接出成周邊吧（笑）。

──談話的內容和歌曲都是怎麼決定的呢？

設樂　「赤えんぴつ」也是最能反映出演出主題的段子，另外也常常把原本想演最後刪掉了的段子的笑點放進去。這次談話中兩人說到關於「毒」的部分，其實幾年前就已經寫過三四個段子，但都沒有到在專場演出的程度。可以像這樣把各種不同要素放進去，以這層意義來說「赤えんぴつ」是很好用的段子。

中小企業社長長沼（日村）跟友人湯田（設樂）談條件，說「借你的錢不用還沒關係，請你幫我找一名女性」。他原本預計跟那名女性結婚，對方卻突然消失。湯田看了她的照片，發現對方竟是自己也認識的アイリーン。為了尋找アイリーン，兩人一起前往菲律賓。

日村　壓軸的段子我每一次都很喜歡。跟其他短劇不一樣，有故事自己的世界，化身登場人物的感覺很開心。以前要有點勉強才演得來的角色，一年比一年適合自己，現在已經是「等身大」的狀態了。不過畢竟不是舞台劇，是短劇，希望能拿捏在最適合的平衡。

設樂　開頭吹著「悲しくてやりきれない」的口哨聲，到了結尾更是直接播了這首歌，到頭來這個故事中的兩個人直到最後都沒有得到救贖，我想要做這種傷感的感覺。

──有什麼特別辛苦的地方嗎？

設樂　每一次的最後一個段子我都想要寫一個完整的故事，但真的很辛苦。我的想法跟以前沒什麼變，所以一個不小心就會寫得跟以前演過的很像。還有就是覺得應該要再多花一點時間。一直寫不完、要記又要花很多時間，演下去才發現跟原本想的不一樣，之類的。每次都有反省的點。

──結尾的長短劇是完成了一個大概之後才開始排練嗎？

設樂　是等到完全完成之後才開始認真排。

日村　我們兩個對戲排練大概都只有最後一星期。

設樂　在那之前就是我寫劇本、修改、把完成的部分先給日村。因為以前也有過等要開始練的時候劇本已經長得完全不一樣，我有時候給他時也會說「先不用記沒關係」。

日村　對（笑）。但我還是會記一下啦。

設樂　日村在另一個叫做“日村王國”的超冷房間，我就會拿去那邊給他。

日村　冷氣18℃的“日村王國”（笑）。

──為什麼日村先生在另一間房間？

日村　我練習的時候會想出聲。

──那溫度為什麼這麼低……？

日村　單純就是因為我怕熱啦！

──原來如此（笑）。劇本完成、實際對戲之後，也會再更改劇情或台詞吧。

設樂　有啊，會，會一直改。

日村　對，會改到上台前的最後一刻。

──日村先生看過劇本之後會提議「這樣演吧」嗎？

設樂　基本上，不太會是日村主動提意見，就是我問他「這邊要怎麼辦？」的時候他就會說「這樣怎麼樣？」就像是只有徒弟主動求救時才會出手相救的師父。

日村　啊哈哈哈！（笑）

──回顧「腹黒の生意気」上演的2016年，這是怎麼樣的一年呢？

設樂　說是2016年，實在是過得太快，讓人忍不住想「我到底做了什麼啊？」就連這場演出都會懷疑「真的有演嗎？」

日村　辦完演出之後一年轉眼就過了呢。

──想請問兩位「2016年受到最多刺激的」是什麼。

設樂　是什麼呢……。「你的名字。」吧，那真的很好看。

日村　啊哈哈！（笑）什麼「真的很好看」，大家都知道啦！

設樂　（笑）。因為評價真的很好，我就去看了，好久沒有被震撼到覺得「這什麼啊！」的心情了。新宿・代々木附近熟悉的風景一出現，想到新海誠導演跟我們年紀相差不遠，就會覺得有點不甘心。明明我們活動的領域差很多，但就萌生了神秘的情緒。

──競爭心理嗎？

設樂　不是，我完全沒想要跟他對抗，就是覺得「原來有人能做出這麼好看的東西」覺得受到啟發了。

──日村先生呢？

設樂　咦？等一下，我俺……這樣是不是很遜？（笑）「2016年好看的東西」說了超級主流的「你的名字。」

──超級主流的作品讓設樂先生受到啟發，我覺得滿不錯的啊。

設樂　那就這樣吧（笑）。

日村　我是在我們主持的「バナナ♪ゼロミュージック」看到音樂人現場演奏就會很興奮，其中奇妙礼太郎先生真的太帥了！真的完全深不可測、讓人感動到發抖。倒也不是說受到影響或什麼的，單純就是覺得「也太厲害了」很佩服他。

──「腹黒の生意気」的片尾曲就是奇妙礼太郎先生的作品呢。

設樂　我之前就滿喜歡他，常常在演出用他的音樂。

日村　之前就有聽過他的歌，不過是在「バナナ♪ゼロ」才第一次看到現場。他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設樂　就是說啊，像是「NHK紅白歌合戦」的副聲道主持也是，常常會在音樂的領域或是其他不同路線的人接觸時受到不少刺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