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刊載於:ぴあ関西版ー森友嵐士インタビュー
【我因為歌曲受到感動/然後透過歌曲讓更多人感受到這份感動/我覺得我的人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超越這份感動了】
「我們還能再繼續挑戰吧?接下來的故事現在才要開始延續」
總算正式復出的森友嵐士第二張作品『PEACE ROCK』!
失去聲音的15年、T-BOLAN的解散以及現在,灌注90年代精髓的新作品,只有在這裡才看得到的幕後祕辛訪談!
請想像一下15年間,無法隨心所欲出聲的生活。如果你是一個歌手,遇到這樣的難關,可以說是將你身為音樂家的根本完全拔除、職業生涯面臨生死交關的困境吧。
『離したくはない』『じれったい愛』『Bye For Now』『すれ違いの純情』『マリア』…創作出總銷售量超越1700萬張、無可計數的暢銷單曲,可說是象徵了“90年代”的代表性樂團,叱吒一整個時代的T-BOLAN主唱森友嵐士,’94年時因為原因不明的發聲障礙,突然陷入無法唱歌的狀態,樂團因此面臨解散,面對這樣的困境,依然努力克服一切的傳奇主唱,在發行2張單曲以及1張抒情曲專輯之後,'12~'14年間再次回到T-BOLAN展開活動。
今年與金爆樂團的鬼龍院翔組成雙人團體morioni也引起不少話題的他,總算完成繼T-BOLAN最後一張專輯『LOOZ』('93)以來睽違22年的全創作原創專輯『PEACE ROCK』。收錄在專輯中的『FIGHTING MAN』中,他是這麼唱的。
“FIGHTING MAN/你還能繼續戰鬥/FIGHTING MAN/你還沒被打敗/盡情揮舞手邊擁有的武器/你還沒成為失敗者/STILL STILL STILL FIGHTING MAN”。
失去聲音、置身於富士山麓15年間的實情、T-BOLAN的解散與現在,以及「90年代=面對自己、更新充實的新作品」,這篇訪談中我們將與他暢談當時不為人知的幕後祕辛。那些我們未曾知曉的過往、如何延續到現在的故事,訴說這段不屈不撓的搖滾主唱停滯的時光又再度啟動的這段故事――。
Text by 奥“ボウイ”昌史
T-BOLAN是我們自己一路走來一同完成的過去的作品,我對於無法繼續唱下去的自己非常的不甘心。一心想要回到過去能唱歌的狀態、也一直責怪著無法辦到的自己。
――『PEACE ROCK』發行的這一刻,才真的有「完全復活」的感覺呢。
「其實在發行上一張『オレのバラッド(我的情歌)』 (‘11)的時候,就已經有製作全新原創專輯的打算了,但在製作的過程中一直無法順利寫出快節奏的作品、自己內心的那個有點不良的一面一直展現不出來。好不容易能夠發出聲音、重新站起來…但也只是勉強站著而已的感覺。。不過對我來說這也是一個起點。呈現這樣的“纖細的森友”的就是上一張專輯,所以才將收錄的作品限定在「抒情歌」。那之後經過了四年,回頭審視當年的自己更能看清許多事,加上又發生了震災等等的事情,也讓我思索了很多事。到了這個階段終於能夠將自己的感情整理好,也才終於能夠順利製作出這張專輯。」
――在這一層意義上,這張作品可以說是森友先生的音樂生涯中全新的開始。不過今天啊,我說我要採訪森友先生,身邊同年代的人都超興奮的呢 (笑)。
「啊哈哈哈哈!(笑)畢竟是睽違22年的全創作專輯,真的是「重新出發」呢。雖然不是以T-BOLAN的名義,但T-BOLAN的後續就從現在開始。上一張專輯發行的時候我的精神狀態還很敏感,真的是充滿感謝之情。從完全無法出聲的狀態終於能夠再次唱歌、能夠再次站上舞台,真的是很開心很開心的事。另外,這4~5年間跟許多不同的人合作、也跟夥伴們再次重聚一起玩音樂,對我來說都非常珍貴。在這之間最重大的一件事,就是T-BOLAN的復出了。當年解散時沒有辦法舉辦的告別演唱會,選在東京的渋谷公会堂和大阪的ORIX劇場(前厚生年金会館)這兩個充滿回憶的地方舉辦,在心情上終於能夠跟T-BOLAN這個樂團的每一個成員好好告別。實質的意義上,對我們大家來說那應該就是踏上全新起點的時刻吧。」
――不過樂團的解散或是停止活動,大部份好像都是因為「音樂性的分歧」之類的原因。
「不過實際上音樂性是不會有什麼分歧的喔,大都只是感情變差了而已啦(笑)」
――啊哈哈哈哈!(笑)不過,T-BOLAN的狀況卻是因為突發的原因不明的發聲障礙,樂團的大家並沒有想要停止或退出的打算嘛。
「沒有呢,而且我們團員的感情也很好。 (笑)」
――聽說要製作上一張專輯的時候,森友先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T-BOLAN的團員,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就覺得「果然是樂團人啊」,總覺得很高興呢。明明主唱就算要一個人單飛也完全沒問題的。
「因為我一直以來都只有在組樂團啊 (笑)。「歌手=站在樂團前方的人」什麼的,我自己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想法,而且當初T-BOLAN的停滯最大的原因也是因為我,而當時失去的聲音也已經找回來了。但是,那時候距離解散已經流逝了12年的光陰,大家也總不可能「喔~是喔」就二話不說地重組。先不管團員各自的心情,現實狀況是最難克服的。既然物理上大家沒辦法立刻一起重組,只好先選擇了單飛的路。」
――不過15年來都無法出聲,真的很讓人絕望不是嗎。15年漫長得足以讓人放棄任何事情了。
「你說到重點了。說起來,應該是「10」這個數字。當時我找了很多的醫生診斷,已經到了「這個醫生也不行的話日本就沒有可以治好這個病的人了」的地步,最後的最後找到的是一位大醫院的醫生,他丟出了「心因性發聲障礙」這個病名…。最讓我被受打擊的,是「說不定明天就突然會好,但也有可能10年後都好不了。這個疾病現在還沒有明確治療的方法。」這句話。「10年!?不要開玩笑了!花這麼長的時間也可能好不了是什麼意思?」…我已經完全混亂了。那之後我只能自己摸索尋找治療的方法,但一點進展都沒有。說真的,就算再過10年,說不定也不會有任何進展。無法出聲的原因很大部份是來自於精神上的壓力,現在回頭看當時的照片,嗯真的是一臉瘋狂的樣子(苦笑)。話雖如此,我也沒有打算放棄,但總是會想我為了治療所做的事情真的有用嗎?這樣真的好嗎?」
――不過也真虧你沒有放棄呢。
「我想這也是命運開的玩笑吧。那個時候正好我第二個小孩出生了,是個兒子。當時我腦中浮現的念頭是「等一下,這小子要看著我的背影成長啊」,我自己也是從小看著父親的背影長大,想起父親的背影,忍不住想「我的背影沒問題嗎?」最大的關鍵是,我當時完全是離群索居,完全跟社會脫節。我只顧著跟自己相處,卻對社會一點貢獻都沒有。我覺得這樣是不行的。在此之前我一直在富士山間生活,下了山、剃掉仙人的鬍鬚(笑),到東京開始生活就是這之後的事。從這時候起才又開始跟其他人互動、一切感覺開始啟動,而一旦開始動了對事情的想法也跟著改變。在此之前T-BOLAN是自己一路走來完成的過去的作品,我對於無法繼續唱下去的自己非常的不甘心。一心想要回到過去能唱歌的狀態、然後也一直責怪著無法辦到的自己。我沒有看見自己前進了多少的距離,而是一直只看著前方還差多遠的距離。但是兒子出生之後改變了行動的瞬間,想法也跟著改變,認為「就把這裡當作0吧」。把過去T-BOLAN的森友嵐士放下。所以後來重新開始唱歌的時候也不唱自己之前的作品,唱自己沒有路過的歌比較好。那時候選的歌就是『上を向いて歩こう』(‘63)。所以我的家人聽到『上を向いて歩こう』的時候都會很難過。因為會一直想起我無法唱歌、痛苦掙扎的樣子。」
――是像這樣每天唱著同一首歌,慢慢開始能夠發出聲音的嗎?
「真的是前進一步退兩步、前進兩步又倒退一步,這樣的過程不斷重複,不過我也開始有了「啊、今天的狀況還不錯」這種感覺,我以前從來沒有過。從那陣子開始,對於看得見的成果也開始能夠區分出積極/消極的感受,也感受到進步的速度愈來愈快。這可以說是一切的開始。」
聲音真是讓人搞不懂。真的完全搞不懂。
――這麼說來,森友先生你可以說是治好了連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病呢。
「其實有一件很離譜的事,在我無法出聲的沒多久之後,其實已經有發行的計畫沒有辦法馬上停止活動。一開始的3年左右根本連病名都不知道,大家都覺得「森友你怎麼可能沒辦法唱?只是狀況不好吧?」,但其實啊,這件事之前我真的從來沒有說過,『愛のために 愛の中で』(‘95)這張單曲,其實是DEMO音源。在那之後一整年都一直在錄音,但都唱不出來。」
――咦~!是這樣的嗎…。
「一星期4~5天都在錄Vocal,但完全沒辦法唱啊。過了1年左右製作人說「就用DEMO的音軌吧,你已經很努力了。這首歌很棒,我們就想辦法發他吧」…。最後,在各種嘗試跟打槍之後靠的是團員的和聲。所以『愛のために 愛の中で』裡面的和聲疊得超重的。(笑)其實就是這個原因。但是發行計畫還沒到此為止,下一張單曲『Be Myself/Heart of Gold 1996』(‘96)的曲子也寫好了,剛好就在沒辦法唱歌的時期,被在BAR認識的人帶去一起釣魚,我從小就很喜歡釣魚,就又重新開始釣了。結果大概是新手的好運吧,釣到了45cm的紅點鮭(笑)。真的是,超級開心的。就這樣隔天也開開心心地去錄音室…結果就唱得出聲音了。」
――真的假的!(笑)
「真的很不真實,還想說就這樣痊癒了!所以當時的『Be Myself/Heart of Gold 1996』是正式錄音,但隔天聲音的狀況又回到原本(無法出聲)的狀態,真的是只有一天的奇蹟。也是有這種事啊!聲音真是讓人搞不懂。真的完全搞不懂。」
――但到底為什麼一開始會沒辦法出聲呢…那時候的schedule也很滿吧,壓力應該也不小。
「另外就是自己的生活方式跟個性也有關係吧。我是很自我要求、會把自己逼到極限的人,對於有點崩壞的自己、看著鏡子裡滿身是刺的自己,心裡也覺得這樣很酷吧。但是如果能這樣勉強維持內心的平衡還算好,不過心裡的某個地方其實已經受傷了吧。」
――有很多搖滾巨星在27歲就過世了,也許多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該說是20多歲的年紀特有的美學嗎。
「也是只有在那個年齡奉行那樣的美學才成立,因為那時候有著「就算全部崩毀失去一切也不後悔」的錯覺吧。現在已經不這麼想了 (笑)」
並不是讓自己去迎合時代的潮流,自己能走多遠就走多遠,這樣就好。
――聽說這次專輯的概念是「回歸原點」。
「沒有錯,back to the basic。因為已經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同樣是在靜寂中聽見的聲音、現在的看法也完全不同。在歌詞的世界裡,現在是偏向非常個人的故事,透過音樂傳達個人想表達的訊息這件事是好是壞也隨著時代改變。那麼,已經空白了這麼久的時間的我,該從哪裡、該怎麼開始才好?我也想受到各種因素影響、想要試著挑戰跟現在的時代接軌。我也跟許多新的創作者做了很多嘗試。不過做出來的東西自己聽過比較過之後,也覺得不適合的東西也不能硬做啊(笑)」
――啊哈哈哈哈!(笑)
「90年代當時也是,比起跟其他的音樂作品做比較,主要還是靠著自己的感覺編曲、或是跟樂團一起演奏。現在的我也覺得可以再一次相信這樣的感覺做做看,找到自己最有共鳴的東西聚焦其上,以此為軸心概念製做就可以了吧。T-BOLAN最後一張專輯『LOOZ』('93)到現在過了22年,我覺得不用讓自己去迎合時代的潮流,自己能走多遠就走多遠,這樣就好。所謂的進化就是這麼回事,並不是被環境硬是拉著往前走。在這層意義上,下定決心相信這一點去做吧、在這樣的信念下完成的就是這張專輯。」
――哎呀~你的這番話真的給了我很多勇氣呢。果然看著周遭環境的變化、自己卻一點變化都沒有的焦慮,不管做什麼工作都是一樣的。透過這張專輯確確實實傳達出來的訊息,應該就是“這就是森友嵐士!”這件事吧。
「所以雖然是睽違22年的新專輯,但卻還是充滿了滿滿的懷舊感啊(笑)。寫出90年代的音樂的森友嵐士還在那裡,但也感受到確實經過了22年。這就是現在的我喔。我覺得這很自然。接下來要往哪裡去是之後的事情,現在去看未來會有什麼其實沒有意義。必須先把最根本的核心找回來,不然是沒辦法往下走的。」
――第1首『どうなってんだいJESUS』的前奏結束一進歌、聽到第一聲歌聲的時候,內心就忍不住吶喊“就是這個!” (笑)。
「啊哈哈哈哈!(笑)這完全就是我的目的!(笑)我就是想要給大家這種感覺啊。要在這邊讓大家想起來才行,原本的我回來了、我要忠於本色地重新開始!的感覺。」
――不過,在『真夜中の太陽』當中也能感受到新鮮的味道。
「這首歌大家都跟我說很新穎,但像這樣在副歌有明確的關鍵字、旋律性很強,對我來說無論是旋律或歌詞,都很有當時的“Camellia Diamond的廣告”的形式(笑)。古典吉他和民謠吉他為主軸,很有西班牙風格的感覺,是我最初浮現的印象。其實我覺得這跟我現在穿的這件衣服風格很搭。」
――把自己的音樂性跟生活形態連結起來。
「休息的時候在雜誌上看到華金·柯帝斯(Joaquín Cortés)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吸引人…好像就是在『ぴあ』看到的嘛?(笑)當時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就立刻買了演出的票跑到東京國際論壇去看了。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是西班牙的佛朗明哥舞者(笑)。之後去大阪的時候去看了英國前衛畫家Fletcher Sibthorp的個展,覺得“哇、這個黑白的構圖也太帥了!但好像在哪看過”,結果發現靈感來源就是華金。那幅畫現在就掛在我家客廳(笑)」
――原來是這樣啊!
「大概是因為這樣跟西班牙的世界有所連結,在自己也沒有意識的狀態下將這樣的元素放進了『真夜中の太陽』的DEMO裡。自己的旋律跟歌詞中,不知不覺地添入了新的風味,在完成之後突然浮現“就是那個味道!”的感覺。」
――對了,『いつまでも変わらない愛をずっと』的女聲是…。
「是宇徳敬子。」
――果然!真的是她。
「這首是刻意做的,完全是致敬90年代的一首歌(笑)。T-BOLAN的『刹那さを消せやしない』('93)這首單曲也請宇徳來唱和聲,那種酸酸甜甜、雖然隱隱作痛卻又很舒服的感覺。在錄這首歌的時候我耳邊響起的就是宇徳的和聲,所以立刻打電話給他、然後馬上排好錄音室。」
――真的超合的。當然你也是很代表性的人物,但對很多人來說,宇徳小姐的聲音也是代表了90年代的歌聲。
「『聲音』真的是很重要的存在呢。一直以來都是透過這樣的聲音來表現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所以無論如何都想要找回自己的聲音。」
――但是,失去聲音這件事讓人忍不住覺得老天給的試煉也太艱難了,而你找回聲音的過程也非常戲劇化。這到底該怎麼去定義呢?
「我想這也是今後才會明白的事吧。要是這一點意義都沒有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喔?(笑)不過,有件事我覺得很神奇,因為失去聲音的緣故,我跟比叡山的關係變得非常地緊密。」
――在網站上的『PEACE ROCK』特設網頁上,不是有許多來自各界的留言嗎,當然是會有音樂人,也有女演員等等,在這之中不知為何居然有和尚?這樣(笑)。
「我現在可是1200年以來第一個比叡山親善大使喔(笑)。有個『天台宗祖師先徳鑽仰大法會』,是個很重要的法事,天台宗總長直接委託我寫形象歌曲。這是這一切的契機。在我無法出聲的期間、為了休養也是在生活在富士山間充滿自然力量的環境,這跟傳教大師的教導也是共通的。現在我會跟和尚們每年在總本堂根本中堂舉辦一年一度的『祈りの集い』。有時候會想我現在到底是走什麼路線呢(笑)。因為失去了聲音而獲得的邂逅與機緣,悉心經營往後還會連結到未來,然後走向自己也無法想像的發展吧。對於這一點我想就坦然地接受各種可能性繼續往前進。」
並不是「非做不可的事」
將喜歡的事再次擺到眼前、把緊閉的門扉再次打開。只是這樣而已。
――另外,這或許是跟我們這個世代有關係,但『FIGHTING MAN』真的很震撼人心呢。
「被刺中了嗎?恭喜你 (笑)」
――啊哈哈哈哈!(笑)這首歌是先有詞嘛。
「沒有錯,講個好懂的比喻,就算每個人都以甲子園為目標,優勝的也只有一隊。而在這優勝的一個隊伍裡,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當上職業棒球選手。但因為這樣,難道就能說有成為職業選手的人就是照著人生規劃進行的人、沒有當上的人就偏離了人生規劃嗎?不是這樣吧。每個人的生存方式都不一樣啊。隨時都可以迎接挑戰,要如何享受人生每個人的決定不同。到了這個年紀,跟高中時的朋友聊天才讓我發現這一點。學生時代跟朋友一起玩音樂的時候,覺得喜歡音樂、認真玩音樂的時候的自己是最帥氣的。想要成為職業的音樂人是在那之後的事。沒有成為職業的音樂人,就覺得什麼啊,你對音樂已經沒興趣了嗎?可是啊,光是在那一個晚上的酒席,人生還會再改變喔。年底約他再出來喝酒的時候,他說「我很忙沒辦法去。我開始組樂團了。現在真的超開心的。」一旦開始了之後,其他所有的事也跟著充實起來。是會改變的喔。所以果然要抱持著「享受今天、樂在其中」的心情。並不是「非做不可」,而是將喜歡的事再次擺到眼前、把一度緊閉的門扉再次打開。會改變的。我們還能夠繼續挑戰吧?我這是我想為跟我同世代的人、為了我自己唱的打氣的歌曲,也是送給跨越世代、準備迎接眼前的挑戰的所有人的歌。這次在札幌舉辦專輯的活動的時候啊,有個女孩子跑來跟我說「森友先生,我聽完『FIGHTING MAN』被打動了!我下星期就要去洛杉磯留學。」連女生也會被打到呢 (笑)」
――大家聽了這首歌之後都會開始採取行動呢(笑)。歌詞的切入點也十分絕妙呢。還沒開始、還沒結束,雖然感覺內心的火種被點燃了,但又不是很誇張熱血的那種。
「我想要把它做成『傳遞訊息的作品』。我只是一個唱歌的人,但這樣很好。跟許多不同的夥伴們合作、從中誕生出更好的作品,我覺得這樣的方式很棒。這是我現在的心情,我也做得很開心喔!」
――而且不只有T-BOLAN的五味(g)先生的曲,你也跟現在爆紅的金爆樂團的鬼龍院翔(vo)一起組了morioni,這個組合的歌曲也收錄在裡面(笑)。聽著T-BOLAN的世代,現在也變成音樂人了呢!
「這也是很不可思議的緣分呢!我跟鬼龍院君是在電視節目『1番ソングSHOW』上偶然一起上節目,在那之前我在別的節目上,因為現場有鋼琴,所以突然想到就跑去自彈自唱了一下,結果好像莫名其妙變成了「只要現場有鋼琴的話森友就會去自彈自唱喔」的奇怪傳聞(笑)。『1番ソングSHOW』的製作人跟我說「他 (鬼龍院)做了一番練習,如果你願意跟他一起和他一起合唱的話我們也會很高興」之類的,後來真的是很突然很Surprise地在節目上合唱了,後來也開始會一起去吃飯。第一次在節目上合唱的時候就覺得『聲線真合呢!』」
――我覺得森友先生都會吸引這些人到你身邊,而且都是很有獨特特色的人呢(笑)。
「真的耶!(笑)被你這麼一說,大家都真的很有個性(笑)。不過這應該就是所謂的ROCK吧,連這種地方都呼應了專輯名稱『PEACE ROCK』」
――這個專輯名稱好像就是你常常說的話嘛。
「回過神來就像是一直以來的印記一樣,在部落格或是Facebook上,我發文的最後一定會寫上『PEACE ROCK 森友嵐士』。在震災的時候不假思索地就浮現了這個詞彙。失去聲音、搬到富士去住之後,太陽的日照、新芽的鮮綠、夏天吹來的風、早晨的鳥鳴…這麼說或許有點奇怪,但我感覺接收到『太陽』的能量。復出的時候,想著要怎麼才能夠發出像太陽那樣的能量呢?那種大家一起圍成圓陣、發出『喔!』的聲音彼此打氣的能量…T-BOLAN的演唱會每次都會這麼做呢。以我自己的語言來說,就是『PEACE ROCK』了吧。我的第2篇章就由『PEACE ROCK』開始。想要再一次站上舞台、一路努力,終於重新開始音樂活動,所有的碎片都齊了。像這樣把自己找回來,是不是就準備好了呢?我忍不住這麼想。」
――不過,真虧你一直沒有放棄呢。一般人都會放棄的吧,或者心態上也難免會有所扭曲。
「應該是因為我受到很多幫助吧?大自然也好、富士這個地方也好,在不插電迷你專輯『夏の終わりにII ~Lookin' for the eighth color of the rainbow~』(‘94)拍攝PV的時候去的河口湖的攝影棚還境太好了,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世界。隔天休假我又去了一次,然後就衝動地買下那天看到的小木屋了。」
――太猛了!果然是搖滾巨星的感覺 (笑)。
「我在那裡寫了很多歌喔,完全沒有人來干涉、沒有跟任何人連絡,我想要一個這樣的工作場所。就連經紀人開車過來也完全找不到我 (笑)」
――真是個麻煩的地方呢 (笑)。
「因為電話完全不通啊(笑)。也沒有電視,就只是一棟木造房屋,但就是這樣才好。就這樣往返於東京跟那裡,不禁感受到『在這裡的我可以恢復精神』。那我現在待在都內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想到這點就無比焦慮。離開都內就總覺得放心不下所以還是會回去,但待在都內又覺得要花更多心力才能找回聲音。有一次,我把家具什麼的全都丟了、把一切都移到富士,想要在那邊好好地面對歌唱。那棟木屋附近的公園有一個草地舞台,眼前就可以看到壯觀的富士山,我每次都想像在那裡就是我的演唱會。另外也在那裡遇到一位我可以跟她無所不談的大姐…在這一層意味上,我雖然失去很多、卻也一直被守護著。這次復出也是啊,像這樣巡迴舉辦活動、當時聽著T-BOLAN的大家就會來到現場。說這種話感覺有點囂張吧?(笑)但就像這樣大家支持著我的新起點,真的讓我非常安心。就連第一次見面的人也不是初次見面啊。」
――因為大家都已經認識你了啊 (笑)。不過就算這樣,經歷如此充滿波折的人生還是決定要繼續唱歌是為什麼呢?
「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只是『想要唱歌』而已。從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對我來說要正明自己,果然還是只有唱歌最有真實感,而且我很明白站上舞台的喜悅。歌曲讓我感動、而我的歌又能感動人。我不認為有任何事能夠超越這份感動。因為我自然最想要被感動、所以又更想站上舞台唱歌。就只是這麼回事,嗯。」
――這麼說來,在演唱會上的情感交流再真實不過了呢。
「那是當然的!在彩排的時候跟團員們已經互相感染了,帶著這份感動和能量,我們踏上全國巡迴的旅程。而從觀眾反饋而來的能量,又帶給我們更多得感動,是一連串的循環。而在這之中又會催生出更龐大的感動,有無數個瞬間都不知為何落下淚來。這就是最棒的地方了。我最匠常常在想,我們的心願、以及被寄予的心願,又或者說『到底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的事情本身,都一定有某種意義。現在看來或許是挫折與失敗、但只要好好地去接納這一切,都會成為踏出下一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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