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6月13日

原文刊載於:西川貴教「公務員一家から歌手の道に進んだ〈異端児〉が、地元への愛を叫ぶまで」

強而有力的歌聲、華美的造型,以及關西獨特的幽默談吐一舉受到眾人喜愛的西川貴教先生。我們請他談談當年內向保守的少年如何遇見了改變自己的音樂、以及對居住在故鄉的家人滿滿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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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上田惠子,『婦人公論』2020年6月9日)

聽著大人的音樂長大的童年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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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去年10月起至今年3月,在NHK晨間劇『緋紅』中飾演藝術家喬治富士川。作品的舞台是我的出身地滋賀縣。戲劇播出後,回到老家時總是會有老人家跟我說「我有在看劇喔!」晨間劇的影響力真是太驚人了!

我現在在娛樂產業的世界工作,但卻是在與演藝圈無緣的公務員世家長大的。父親在公所工作、母親是牙醫助理,祖父是警察。親戚中大部分的人也都是從事教職。小的時候因為父母都在工作,我跟妹妹們會到祖父母家等他們回來。在父母來接我們回家之前,都是跟祖父母或叔伯輩的親戚們在一起。

說是叔伯輩,但他們當時也才20幾歲,我就跟他們一起聽當時流行的民謠、搖滾、new music等,我也是在這時候第一次聽村下孝藏先生的作品。很老成的小學生吧。(笑)

當時雖然還小,但也覺得「要讓大人願意理我,就一定要說他們喜歡聽的話」,所以我隨時都張開天線、看人臉色,有很多人都說我講話很有趣,我想應該是來自我童年時代的經驗吧。

但相對地,我在學校交朋友卻不太順利。大概是因為大部分的時間都跟大人在一起,忍不住覺得兒童社會太幼稚了。雖然很努力想要融入,但還是格格不入。我跟同學之間總是有一層隔閡,讓我覺得很不自在。

直到我上了中學、跟同學組了樂團開始唱歌之後,這個狀況才有所改變。有了讓人認同自己的手段之後、我開始改變內向保守的個性,上高中的時候開始有了「我想休學靠音樂維生」的念頭。

當然了,希望我上大學找個穩定工作的父母強烈反對。當時事情鬧得超大的!畢竟是鄉下地方嘛,父母姊妹不用說,連親戚也全都加入,大家都嚷嚷著「貴教腦子壞掉了!」「靠音樂怎麼可能養活自己」。

因為我非常堅持不讓步,後來就決定去大阪的音樂專門學校就學、一面進行樂團活動,事情才總算告一個段落。我父母應該是認為「就跟出麻疹一樣,等他興頭過去冷靜下來就會回到正軌上」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了吧。當然他們並沒有給我任何支援,學費是我自己去打工賺的。

人們願意回頭看我的喜悅

undefined就在要20歲之前,我在專門學校組的樂團要主流出道,我們來到東京,樂團卻沒有如預期走紅而解散。之後我就過著自己製作試聽帶、想辦法拿給唱片公司的人請他們聽的日子。當年是樂團的全盛時期,幾乎沒有男性個人歌手。要以西川貴教的名義進行個人活動是很困難的。

那段時期過得很辛苦,不過神奇的是我心裡從來沒有「放棄」這個選項。我國、高中的成績和運動都普普,也不是很擅於表達自己的想法。但只要我一唱歌,人們就會用完全不同的表情回頭看我,我知道這有多令人喜悅。總覺得要是離開音樂自己就會消失,所以我沒有放棄的勇氣。

當時向我招手的是索尼音樂旗下的其中一個部門「Antinos Records」。那在公司內部也算是氛圍很獨特的品牌,大家都豁出去,抱著「反正不管做什麼都不順利,不然就來亂搞一場吧」的心態(笑)。

我也下定決心,以男性個人的Project「T.M.Revolution」名義出道。 一如Takanori Makes Revolution(貴教掀起革命)的名稱,既然要做就認真掀起革命吧。那是1996年的事。

隔年1997年1月,我第一次上了Down Town兩位主持的音樂節目『HEY! HEY! HEY! MUSIC CHAMP』。唱片公司當初是想要以T.M.Revolution這個神秘的中性角色形象為賣點,結果我卻在節目上跟Down Town的兩位用關西腔大肆上演漫才似的唇槍舌戰。

結果等節目播出之後,有許多觀眾都因此知道T.M.Revolution的存在,以結果而言是大成功。當時的團隊可以說是「這個Project不成的話這個旗下品牌就收掉!」沒有退路的狀態,一點也不誇張,因為那個節目改變了我們的人生。對當時在節目上損我的Down Town我至今依然心懷感謝。

將岸谷五朗先生的話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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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進行音樂活動的同時,也有參與舞台或影視等演戲的機會。在感激的同時,也覺得闖進戲劇的世界,對專注走在演技之路的演員們感到過意不去。

這樣的想法有所改變,是在2018年參與戲劇團體「地球Gorgeous」的舞台劇『ZEROTOPIA』之後。主導的岸谷五朗先生對我說,「你跟那些以演員為目標努力至今的人比起來毫不遜色,就抬頭挺胸地說『我是演員』啊。」那時候真的好高興……。

而且也有人看了我演的舞台劇後邀請我演出電影,讓我明白只要認真面對眼前的工作,就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就這樣,回過神來、除了音樂和演戲,主持節目、活動製作……我的工作領域愈來愈廣。如果把人生比喻成一棟透天厝,我家是從歌手開始,慢慢地到演員、製作人……一間一間房間慢慢增建,最後蓋了跟一開始畫的設計圖完全不同的房子。

乍看之下或許會覺得亂七八糟(笑),但也多虧大家,蓋成了一棟不會輕易倒塌的堅固房子。雖然背叛了我一開始的預期、但也超乎我的預期,讓我更期待往後的「增建」了。

以T.M.Revolution這個Project出道20週年,告了一個段落,接下來我想以本名「西川貴教」的名義,讓大家看看我其他不同的面貌。

讓大家更愛故鄉滋賀

undefined對我的故鄉滋賀縣有所貢獻的工作,是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事。2008年受命為「滋賀故鄉觀光大使」,隔年起每一年都在滋賀縣草津市舉辦戶外音樂祭「INAZUMA ROCK FES」。

其實在就任觀光大使前不久,我母親有了腦部病變。一開始只是「最近心情總是很沮喪」的輕微症狀,經檢查之後發現有腦膜瘤等疾病,最後得知是一種叫「多重系統退化症」的罕見疾病。

當然我也想在母親與病魔奮鬥時陪在她身邊,但我的工作主要在東京,沒辦法那麼頻繁地返鄉。「既然如此就找在故鄉的工作吧」,是因為這個理由接下觀光大使的工作的。

最一開始的契機,是2007年底在滋賀縣的地方誌與當時的知事嘉田由紀子女士對談。當時聽說滋賀的年輕人外流嚴重,就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大家更愛故鄉。

結果嘉田知事問我「要不要一起來做?」就這樣舉辦了音樂祭。身為公務員一家的「異端者」的我,繞了一大圈的遠路,最後也終於能跟家人一樣為故鄉貢獻一己之力。人生真的很有趣。

隨著時間過去,音樂祭的目的也慢慢改變了。我不希望讓年輕人跟我一樣感受到「待在家鄉什麼都做不到」的不甘,希望能製造讓他們可以在家鄉開始新的事物的契機。說是ROCK FES,但其實不只樂團,包括偶像、諧星,跨越領域的人們都來演出,我自己也樂在其中。

還有另一件事就是,為了母親、我增加了上電視演出的工作。我們音樂人基本上要上電視就是發新歌的時候,除此之外都是在錄音或做巡迴演唱會,但在鄉下的家人才不知道這些,會一直擔心「貴教最近都沒上電視,他沒工作嗎?」(笑)。

母親住院時最大的樂趣就是看電視,所以我也積極接電視節目的工作,聽家人說只要她在電視上看到我就會很開心。

母親在三年前過世了,要說有什麼遺1,就是沒能讓她抱孫、也沒能讓她看到我演出晨間劇。我的妹妹們都有小孩,但我沒有。晨間劇演的是家鄉的故事,她應該會很高興吧。好想讓媽開心一下啊……現在想起來也還是很遺憾。結婚也是……可以的話我也想再結。我可沒放棄喔!(笑)

在疫情衝擊下的娛樂業界,我該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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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老家的父親前陣子腦梗塞,現在在日間照護中心和看護的協助下接受照護,過著療養生活。家裡還有97歲的祖母,我也很想回滋賀去讓老人家看看我,但現在因為疫情也無法返鄉,真的很難過。我爸很擔心我自己在東京,每次打電話給我都會說「不用管我,你自己小心就好」。

還好目前我沒有健康上的問題,不過工作上還是有像演出的舞台劇公演延期等影響。

其實在發生疫情之前,音樂市場上聽到飽的線上串流服務成為主流,音樂人開始難以透過CD販售或數位下載確保收入,接著又加上這次疫情。

像演唱會或舞台劇等以售票為主要獲利來源的現場演出,現在也依然無法回到之前的狀態。

演唱會不是只為了去聽音樂或歌詞、到現場去感受在場的氣氛也是一大重點。舞台劇也一樣,有著只有現場才能感受到的刺激和心動。

為了不讓現場演出的火苗熄滅,現在的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我們有必要認真思考業界整體的未來。

對自己來說什麼是必要的、真正重要的又是什麼――。讓我們不逃避、面對現實,一起克服危機吧。如果我的歌聲和演技能幫上一點忙,我也會很欣慰的。

 

本文刊登於『婦人公論』2020年6月9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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